Nao-ナ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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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子

最近没更新,翻出一个去年写的原创耽美片段凑数(喂
当时觉得写得真是烂啊,这会看看居然还能吃(你没救了


【似是故人来—片段1】

皇后差人来说是想见苏鹤丞。苏风想传信给韩东林,被他拦住了。

进宫以后我也没去见过她,是我慢待了。无论我怎样的身份,也合该去给她问安的。他笑着说,座下站着的小内侍低垂着眼睛,也看不清表情。

他换了身外出的衣裳,乘了轿子往永宁宫去。苏鹤丞不是命官,自然不能穿官服,他就如从前在观里一样总爱穿灰白的道袍。韩东林嫌他穿得太素,又找针工局的来做了些衣服给他。那些衣裳苏鹤丞多半觉得花哨,只有一件流水纹样的蓝色衣裳他很喜欢,有时也会拿出来穿。

今天他就穿着这一身去见了皇后。







胡凝在等苏鹤丞。韩东林做皇帝五年,她在这后宫里也空耗了五年。而这五年里,却有一半的时间,她的夫君都在这男人的屋里。

她觉得可笑,又觉得自己可悲。也许当初她同堂兄说她并不想入宫做太子妃,她现在会好过得多。

韩东林并不太管她做什么,她愿意找教坊司的人进来歌舞,或是请外面的戏班子来唱戏,甚至找些玩杂耍的进来逗乐,他都由她。初一十五他按例会来她这里坐坐,别的时候,他是不会拨冗来的。

胡凝知道皇帝恨她。也许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,但是她姓胡,这也就足够可恨了。

这天是每月外面的梨园班子来她宫里的日子。永安宫是当年太后做皇后时住过的地方,院子里一个精巧的戏台,对面一个凉棚,她就在那底下坐着,看着那上面演的一出夜奔。演林冲的武生她很中意,回头嘱咐近侍好好赏赐。

正看到风雪山神庙,有小太监进来通报,苏先生到了。

胡凝靠在绣墩上,说了声知道了,又转头去看台上。那武生正冲着她看,她一时有些晃神。

苏鹤丞远远站在廊下,并没有上去请安。华服女子的身影看上去如此孤独,像一个早已苍老的灵魂寄居在她年轻的身体里。苏鹤丞有些同情她,又觉得自己大概连同情她的资格也是没有的。

直等到一出戏唱完,胡凝才施施然站起身来,扶着近侍的手,走到苏鹤丞面前。她淡漠地看着他,突然笑了笑说,原来也是个狐媚子,竟是不分男女了。

苏鹤丞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,他依例行了礼,膝盖落在青石地板上,眼前是皇后精致的绣鞋。

起来吧。胡凝一边转身往寝殿走去,一边轻轻地说。进来说话。







永安宫的陈设同太后当年在时并没有多大分别,胡凝并没有费心去改动。她心里觉得自己同那位姑母是相似的,只是姑母还有韩东林,她却是什么也没有。

我这里冷清得很,也难怪你不爱来。她坐在牙床上,乳母泡了凤凰单丛进来,一室的茶香。

苏鹤丞坐在下首,答道,是我考虑不周。一早该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。只是我这样的人,皇后娘娘怕也不屑见。他说得并不响,语气里也没有自轻的意思,只是简单地在陈述事实。

胡凝抿了一口茶汤,笑了笑说,我倒真不大想见你。只是皇上没册封几个人,后宫里也无聊得很,也只好找你来,让你看看我的笑话。说着,她又笑了一声,竟是无比的凄凉。

苏鹤丞看着那一身绮罗的女子,她才二十略出点头,铅粉底下已经是掩不住的疲倦。比起自己,她岂不是更悲惨的那个?

娘娘并没有什么让人笑话的。自古以来,娘娘不是头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何不活得洒脱些呢?话一出口,苏鹤丞也觉得自己刻薄了。洒脱这件事,并不是说了就能做到的,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窥不破了。

胡凝心里五味杂陈。苏鹤丞说的自然是事实,他也没有讽刺她。只是所谓举案齐眉,儿女绕膝,含饴弄孙,这些人间天伦已经注定与她无缘,叫她怎能甘心?她心里一时悲起,又一时怒起,却不知道是哭还是骂了。

你这奴才,竟敢顶撞皇后娘娘?!胡凝的乳母比她自己先跳了起来,几步冲到苏鹤丞面前,一个巴掌落了下去。

苏鹤丞被打得晃了晃,扶住身边的小几才没摔倒。他抬眼看了看胡凝,低眉说,在下唐突了,娘娘恕罪。

胡凝望着他。乳母那一个耳光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那半边脸上鲜红的五个指印。他也不恼,只仿佛被寻常地骂了几句,心平气和地向她请罪。

这人招皇帝喜欢,原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。她呆呆地想。只是皇帝连个机会都不给他,又如何知道她不招人喜欢呢。

我乏了,你们回去吧。她突然没了兴致,挥了挥手放苏鹤丞回去了。

苏鹤丞走了之后,有近侍带着那个武生进来领赏。胡凝坐在帘子后面看着那俊俏的青年,突然轻笑了一声。

你走近些。她淡淡地说。早些时候屋子里点了合欢香,撩得人鼻尖发痒。既如此,她便洒脱一些,反正欢期似梦,梦也须留。









夜里韩东林又去了苏鹤丞那里。他进去时屋里没点灯,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,那人倚在榻上,只有一双眼睛似乎在闪闪发亮。

怎么不点灯?韩东林背对着月色摸到边上,俯身去拉苏鹤丞的手。

今晚月色这般好,点灯不是糟蹋了?苏鹤丞由着韩东林把他拉到怀里,小声地说。

你倒是风雅。韩东林把鼻子埋在他颈边,去闻他身上苏合香的味道,一边闷闷地说。在你这里没那么多俗务,我也附庸风雅好了。韩东林在苏鹤丞这里,从来不以“朕”自称。他自己有种感觉,进了这门,他可以只做韩东林,而不是金銮殿上那窝囊的皇帝。

苏鹤丞没答话,随便他像个溺水的人似地抱着自己。到了这会才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俗人,哪有他同胡凝说的那般豁达?他该恨韩东林的,可心底里他觉得自己更可怜韩东林,甚至对他有许多柔情,而非怨愤。这又是为什么,他也说不大上来。

月照西窗,树荫斑驳地落在地上,韩东林抱着他酣睡着。苏鹤丞半点倦意都没有,脸上的掌印还在疼,他心里也有千头万绪不曾理清楚。等他终于沉沉睡去,唯一的那点清明却想着,几时要是死了,也就得解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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